北京,曾是旧书业繁盛之地,曾经琉璃厂、隆福寺是中国旧书业中心,几百家古书肆星罗棋布,近代文人的日记、书信和文章中频频有关于琉璃厂、隆福寺的淘书记录,鲁迅、沈从文、钱玄同、郑振铎等爱书人更是频繁流连,尤其钱玄同,因为每日逛厂甸(琉璃厂旧称)而被戏称为“厂甸巡阅使”。中国近代古书业有着无穷无尽的掌故轶闻,是中国文化史可以浓墨重彩的一笔。
中国书店是不二之选
时过境迁,1952年公私合营之后,中国出现了独一无二的书业国营体制,新书由新华书店统一发行,旧书统归各地古籍书店,原则上每个城市保留一家国营古籍书店或古旧书店。北京,则是中国书店合营了一百多家私营古旧书店。
所以,在北京淘古旧书,中国书店是不二之选。琉璃厂东西两街上,分布着中国书店旗下邃雅斋、海王村、来薰阁、文奎堂、北京古籍书店等分店,还有灯市口店、雁翅楼店、新街口店、中关村店等等都是我时常流连的淘书宝地。
我们说古旧书,包括了古书和旧书,古书主要指古籍,线装书,这是藏书级的标准,以少数藏书家或藏书爱好者为对象;而旧书则以民国以后的书籍为主,也包括出版仅几年的二手书。在中国书店,古籍和普通旧书就是分开两个区域摆放,店堂里开架摆着的主要是旧书和二手书,而民国时期书籍基本装在玻璃框内,古籍线装书则摆在店员身后,或橱柜内,标明价格,想要翻看则需店员拿取,一般淘书人,轻易不会去碰。
中国书店当然有海量的古籍善本,真正好的古籍一般上拍卖会,中国书店旗下有自己的海王村拍卖公司,而中国书店的古籍库房,一般也只有真正的藏书家才有机会造访,不同级别的藏书家,经店家认可,可进入不同的书库,看到的古籍级别也不尽相同。
线上线下同步的“孔网”“布衣”
那么,除了中国书店,北京还有哪里可以淘旧书呢?本文结合日常淘书路径,分享一些淘书攻略。
近二三十年,除中国书店外,陆续兴起一些民营古旧书店,其中,最大最有影响力的当数孔夫子旧书网和布衣书局。
孔网以网络平台为主,是国内最大的古旧书交易平台,创立已二十多年,全国各地古旧书从业者几乎都在孔网开店,是古旧书流通最大的平台。当然,孔网也有自己的实体空间,位于朝阳区何各庄红厂创意产业园内,其杂书馆和孔网图书馆拥有海量古旧书,也定期举办书友会、拍卖会等,满足爱书人的淘书热情。他们同时也参加各种古旧书博览会、市集、书市等旧书集会。作为最大的私营旧书平台,孔网海量旧书能满足不同古旧书爱好者的需求。
布衣书局也是一家创立二十三年的古旧书平台,线上线下同步销售,不过二十多年来频繁搬家,他们的实体销售一直不太稳定。也许因为店主胡同最早从天涯论坛起家,注定了他们网络销售的特性,近一两年更是主力做旧书直播,是这个赛道最主要的直播平台。他们最新店址位于广渠东路1号中广国际二楼,是一个有着上千平方米的书店空间,店内满仓古旧书,对于有淘书喜好的人,绝对是宝藏之地。
二手书商的海量收藏
此外,还有两家规模很大的二手书销售平台:中国图书网和纸上声音书店。这两家属于典型的二手书商,他们从出版社拿海量低价库存书,在网上和实体书店以很低的折扣销售,同时给更小的一些旧书店批发旧书。
中国图书网以前开过实体的七楼书店,现在主要以涿州库房为主,有着两万平方米仓储式库房,不时举办淘书会,如果淘书人自行前往,中图网还会提供高铁站到库房的接送服务。在这么大规模的书海中淘书,那种体验当然是刺激而过瘾的。
纸上声音书店是一家大型特价书店,店内图书五折为主,也有一些10元、15元的书。目前在北京有四家店,分别是阜成门店、东四店、前门店和枫蓝国际店。对于人文社科图书爱好者,在这家书店淘书是很享受的,我经常去阜成门和枫蓝国际店,每次都不会空手而归。
此外,还有几家规模稍小的二手书店也值得一逛,成府路有豆瓣书店,798艺术区有旁观书社。
豆瓣书店马路对面以前还有一家野草书店,也是以半价书为主,货源主要是出版社库存,豆瓣书店偏重人文社科,野草书店偏重古典学术。现在野草书店据说搬出北京到河北固安还是涿州,以库房为基地,在微信上售书。豆瓣书店则坚守在这里,独留成府路一缕书香。而原来也在对面的万圣书园向东搬了一千米进入五道口购物中心。
798艺术区有四家书店,分别是佳作书局、罐子茶书馆、尤伦斯书店和旁观书社。其中,旁观书社在近两年转型为特价书店,以其精良的选品,低廉的价格,成为淘书者新的打卡宝藏书店。
隐藏在胡同里的旧书店
还有一些旧书店隐藏在胡同里,散发着独特的书香,吸引着淘书爱好者。内观堂书店在铁树斜街,书店里不仅书旧,各种老物件、老钞票、老唱片、旧杂志应有尽有,甚至老窗户、老门头、老暖水壶都堂而皇之在书店里堆着,对旧物爱好者可以说非常友好。
而在西单商圈腹地,也有几家书店经营着旧书。西单南佟麟阁路上的模范书局·诗空间,是一家开在百年教堂里的书店,当得起最美书店称号。店主是位藏书家,对古书雕版以及跟古籍相关的书物有强烈兴趣,书店内也经营民国书籍和各类旧书、签名书,对于淘书爱好者,在这样的最美空间,享受惬意的淘书时光,自然是美妙的体验。
西单北西四南大街上,有一个小院,院内有建于元代的万松老人塔矗立,而正阳书局就盘踞在小院里,吸引着热爱北京史地文化的淘书人。这是一家北京主题的历史文献书店,关于北京的地方文献、古籍、旧书、老照片、老地图……应有尽有,应收尽收。
2023年年底,地铁光熙门站附近新开了一家元羲书店,也是一家体量很大的旧书店,古籍、旧书、日记、书信……琳琅满目,想仔细体验一下淘书之乐,没个半天根本出不来,又一处淘书宝藏之地无疑了。
可以淘书的“鬼市”
除了以上这些旧书店、二手书店,其实北京还有一些地方可以享受淘书之乐。主要有三大鬼市:潘家园鬼市、大柳树鬼市、东鹏鬼市。
潘家园鬼市每周三周五,营业时间到晚上12点。各种古玩、旧书应有尽有。大柳树鬼市在官鑫市场,潘家园有的这里也都有,关键是,这里更便宜,而且数量更多。每周二下午4点开始,一直到凌晨1点。东鹏鬼市在东鹏市场旁边停车场,是北京最大的二手书交易鬼市,每周六的下午4点到凌晨。
最后,还有报国寺周末书市,以及每年一届的地坛书市、朝阳公园书市等,也能体验淘书之乐。
这么一盘点,在北京淘旧书是不是还挺惬意的,既有稳定的旧书店,也有便捷的旧书网,既有热闹的鬼市,也有狂欢的书市。带着这份极简的攻略,开启您的“旧书新知”之旅吧!